【香港.藝術家】鄭哈雷——燦爛過後
是藝術家也是講師,鄭哈雷(Halley)由十二年前奪得「香港青年藝術家大獎」後一直在風格、物料等邊做實驗邊創作,回應他對世界、對新聞、對香港的感受。由成長路上的國畫根基,到後來大玩中西合壁(把Michael Jackson畫在宋代山水畫中),其後描繪香港學校和教堂的《藍》系列及各個以新聞及樹木植物入畫的系列,全都受到了大家關注。近年陸續推出他的《木棉花》系列,畫出香港常見的木棉花的「afterlife」—— 不是掛在樹上最美的一刻,而是跌落地下被行人蹂躪、被車輪輾過、被風吹雨打後的瘡痍滿目,紅色的花瓣像血一樣散落一地。燦爛過後,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TEXT BY JAZ KONG
PORTRAIT BY BEN TAM (藝術品照片由 GALERIE ORA-ORA 提供)
散落的英雄
政府的樹木管理組官方網站這樣形容木棉樹:「木棉又名『英雄樹』,因其樹姿巍峨,樹幹筆直,枝條層次分明,且花葉不相見,有如英雄般高風亮節、光明磊落。」木棉花每年大概在這個時候綻放,光禿禿的樹枝上布滿紅色像羽毛球般的立體花朵,「木棉花本身也是得很喜歡的花,在香港很普遍,我工作室附近的屋邨也經常見到。幾年前,有次經過的時候才發覺每次也是它們跌在地上才會留意到,在樹上盛放的時候反而沒看到。見到它們掉下來被車、被行人壓扁,像一灘灘血,就很有衝動想呈現它們。」特別的是,哈雷筆下的木棉花像portrait,像大特寫,「很多藝術家畫花也是一組組畫的,但我當它們是個體。我心目中是想做一個資料庫,是由一些個體去建立而成的,就好像社會一樣。」
對哈雷而言,木棉花是一個隱喻,「它是一個載體,盛載了這幾年間我的情緒起伏,它不只是花,而是有機的集合體。我剛開始畫的時候是疫情剛開始,雖然人類一直跟病毒相處,但當病毒進化的時候、人也要跟着進化,就會發覺原本人很脆弱,動不動就要隔離,跟別人跟世界分開,好像要過另一種生活。」創作對哈雷而言就是試驗,因此不難在他的作品上找到出人意表的材料,包括「細菌」、醫療手套、載着醫療器材的金屬盤、仍有聯絡人資料在內的電話卡等等,「因為想用上一些可以代表那段時期的物件,而說到醫療用品、衛生,我就想起不鏽鋼盤,既有金屬很『冷』的質感,也有一種跟世界脫離的感覺。」機緣巧合下,哈雷找到這個特別的銀色顏料可以跟木棉花相襯,「在銀色的背景下,木棉花像一個在飄浮,甚至是在分解的狀態。本身在地下被壓扁被suppressed,在銀色的襯托下,反而好像在畫中在種釋放的感覺。」
由2020年開始,哈雷畫《木棉花》系列已有四年的時間,過程中當然亦有情感和風格上的轉變,最明顯的應是一開始像模糊的銀色鏡子到現在真的像磨砂金屬的質感。
「一開始的銀色背景會反射程度高一點,觀眾走近看畫的時候會看到自己的輪廓,觀察作品也觀察到自己;後來再鑽研銀色顏料的時候,終於就做到一個像鋁質的醫療用品效果,同時又帶一些樹紋的質感。」而畫中的另一個主色調也有時期上的改變,「最初想很直接地暴力地表達像血的花,就用上很鮮艷的紅色。」主角木棉花旁邊也有紅色的「血絲」包圍,四周都有,「後期的作品也有血絲,但就要走到很近才見到,相對很幼,就是想表達暴力不再是『蹦』一聲來到眼前,而是隱藏了在後面。」
藝術家的未來
若然你在十多年前認識哈雷,應會見過他最初有點像絹上創作的木板白描畫,以水墨作中西合壁。「小時候我是先學國畫的,入到大學接觸到西方藝術後的衝擊很大。雖然國畫的視覺圖像吸引到的,但大學時期就發現原來國畫的核心價值很封建又建制,是一個很collective的產物,後人所做的主要是一路承接前人的步伐繼續走下去;但西方藝術的個體性比較突出,這個系統比較適合我;歷史上又可以在風格上反對前人,一個個的藝術movement就體現了。」
未來的哈雷將會繼續他的藝術實驗,《木棉花》系列來到今年亦再有新突破,就是用油彩而非再用壓克力,作畫方法上有所不同之外,亦希望帶到一些顏色上混合得更好的作品給大家。未來亦會繼續研究「紅」,將不同的紅色色粉如印度人頭上的Tika紅點的顏料入畫。面對香港的轉變,哈雷在創作上或者教學上會怎樣面對?「這個問題不只是藝術家,而是所有人都要思考;還有就是科技上的改變,例如攝影工作者也可能要面對AI的挑戰。」但哈雷就是喜歡這種畫畫的「慢思考」,「畫畫是比較傳統的媒介,要好多時間沉澱,而且藝術家畫出來的並不只是一時三刻的感受,而是沉澱了好幾年得出的結果。」面對改變面對所謂的趨勢,哈雷沒有跟上也跟不上,改變來得太快,應對方法就是好好堅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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