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藝術家】含蓄 —擁抱與現在
藝術家含蓄(Ricky Luk)筆下的角色沒有表情、沒有性別,以最簡單的黑色線條畫出最複雜的情感。這兩年以來,含蓄一直過着旅居的生活,遊歷東南亞及歐洲等地,同時在各個地方收集移居當地的香港人故事。這次回到香港這個家,最大的感觸是發覺街上再也沒有人會笑,就連去茶餐廳都被侍應惡言相向,「但其實他們未必想的,可能他們自己也不好過。」面對疫情後「復常」的經濟、環境、壓力,含蓄希望透過作品嘗試尋找一個可以很簡單的解決方法:擁抱。
TEXT BY JAZ KONG
PORTRAIT BY BEN TAM (藝術品照片由藝術家及 YOUNG SOY GALLERY 提供)
溫柔的力量
回想疫情期間,香港的藝術氛圍出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多了本地畫廊的開幕,Young Soy Gallery就是其中一員。剛搬到摩羅上街這個本地人及遊客的尋寶地,新畫廊空間在一眾古玩店、地攤之間相映成趣,帶來不同風格的本地藝術家展覽——而含蓄的《為何不擁抱》就是新空間開幕後的第一個展覽,在三月藝術月期間給大家一個溫暖的擁抱。
上一篇哈雷訪問提到疫情時期的隔離,以及人與人、人與世界的距離,而這次含蓄所講的,卻是疫情過後的「復常」。走過半個地球一圈,回到「家」,含蓄最大的疑問是為什麼香港的街上好像再沒有人會笑,而原來身處香港的大家是沒有察覺這件事的,「好多事情發生了,但當人類無力應對,就只好『正常』地生活」。含蓄對「香港人」這個身份有點小固執,「我覺得只能以這個地方為家,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問題,如果我連自己屋企的問題都處理不了,如何去其他地方?」問題太大,單憑一個人的力量也沒有什麼做得了,但面對不同國家的戰爭、面對大環境的情緒,「我畫的時候就覺得,如果可以有一個簡單的動作、簡單的解決方法可以幫助讓世界和平就好了;但當然,世界從來沒有這麼簡單,因此內心也有很多古怪的矛盾。」
今年剛好是含蓄的十周年創作之旅的大日子,原本是建築師的Ricky於2014年見證公司樓下的「佔中」,覺得要趁可以的時候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因而毅然辭掉工作,以含蓄的身份成為插畫師及藝術家,以黑色線條畫出一個個沒有表情的人物。有留意含蓄的展覽的話,都會見過以往每個展覽的畫作都會有一本書去解釋畫中的故事。以溫柔的力量形容含蓄最不為過,猶記得之前在他的Instagram見到有讀者說「閉起雙眼都想不到會想念誰」,含蓄就回答說「那就張開雙眼,好好記住身邊的人」。含蓄作畫的時候會「很努力地減去」,就是角色沒有特徵,「他是沒有任何的東西的,不需要的東西我就盡量拿走。」這次的展品是第二次加入顏色,含蓄之所以願意接受這個挑戰,「我畫的畫一向都希望可以接觸到觀眾心入面的某個位置,但加入顏色以後,情感上的表達的確是比較直接,顏色有它的好處就是比較容易傳遞到一些情感。」另一個跳出了十年以來的框架,是一幅畫山的作品,「一直以來我的畫都是有角色的,這是第一次有作品完全沒有他的存在,而策展的時候亦有花上心思——山的對面是一幅太陽和月亮擁抱的作品,好像很溫馨但其實是沒有可能的。山的靈感來自去意大利旅行的一幕,看到一層層的雲之中有座雪山,就想起一直以來聽到大家所講的離開的故事,發覺有一些人像山,紮根了在香港,像山像樹離開不了;卻有人像雲,瀟灑的說走就走。雪山的一幕讓我發現,兩個極端擁抱也不是太荒謬的,這個擁抱也不完全是impossible,所以就以此回應太陽和月亮的作品。」
以baby steps走過當下
「你有什麼夢想?」大家一定被問過這個問題,「一向的教育制度下都會教大家要有目標去追,什麼career path、生涯規劃、做醫生做專業人士;但作為一個人,其實很基本的東西已經足夠你生存。收集的故事中,曾經遇到一位女生,她說原來曾經也有自殺的念頭,但走下去的動力其實可能是很小的一件事、甚至很silly,可能是有個焗豬扒飯到現在都未吃到、有幅畫未畫完、有人還未見,但這些東西會帶大家一步一步地走一段路。作為藝術家都一樣,我很努力地去找這些細微的東西,轉達大家想說的話,讓大家發覺,你不是一個人。」
作為聆聽者及藝術家,含蓄也覺得距離對他而言是必須的,「我會再飛走,但會再回來的。我覺得首先要對自己好一點,要掌握一個舒服的距離才可以看到其他東西。離開是給自己的一個選擇,即使以往疫情期間飛不走,我也會不停坐船去離島,就是告訴自己可以選擇離開,有這個選擇的權利。」不論身處何方,都希望大家找到這份力量,以強大的內心給自己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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