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TE重量級展覽重現高雄
David Hockney《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
英國的TATE博物館聞名全世界。TATE Britain收藏國家重要作品,例如J.M.W.Turner, TATE Modern收藏的是現代到當代作品,深受年輕人歡迎。去年TATE其中一個展覽;《瞬 間-穿越繪畫與攝影之旅》(Capturing The Moment)卡士強勁,大受歡迎,參觀人數達估計的1.3倍。大家以為你錯過就錯過了,不可能再看到時,整個展覽竟然搬到台灣高雄展出,為什麼是高雄?
是次展覽,與台灣收藏家陳泰銘的國巨基金會合作,藝術機構與私人基金會合作,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飛到高雄,看個究竟。
TEXT & PHOTO BY 何兆彬 (部分相片由高雄美術館及 TATE 提供)
TATE 典藏部總監 Gregor Muir(攝影:何兆彬)將瞬間停住
《瞬間-穿越繪畫與攝影之旅》以攝影為起點,分別展出攝影作品,及與攝影相關的繪畫等作品。整個展覽分成六個展區,當中包括了攝影時代的繪畫、拉鋸、如畫的場景、凝視的詩意、歷史取鏡及融合新境。展出55幅作品,有出色的攝影作品,也有當年因為攝影出現,而被從紀實功能之中解放出來的繪畫作品。還有一些藝術家以攝影作品參考進行創作。展出的藝術家名字來頭就大了,它們包括有畢卡索、David Hockney、Jeff Wall、Gerhard Richter、Andy Warhol、Frances Bacon等等。因為攝影出現,印象派另辟蹊徑,畢卡索創立體派;AndyWarhol的作品以照片作基準再用絲網印刷創作;David Hockney喜歡繪畫生活中的一個瞬間停住,就像是繪畫中的攝影類作品,其中展覽他的《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是代表性作品,此作在2018年佳士得一場拍賣會上以約七億港元成交,刷新了Hockney在世藝術家作品的最高天價。這幅作品去年在倫敦展出時TATE就跟陳泰銘的國巨基金會合作,除了它,展覽中還有好一些作品,也由國巨基金會借出。
來到高雄,先問TATE典藏部總監Gregor Muir,為什麼展覽在高雄,而非台北?「六年前我們合辦《祼之經期》是成功的範例!這次在高美館辦,其實是國巨基金會的提議。」所以如果他們提議去台北呢?「也可考慮,但他沒有呢。而且TATE也常常在第二城市或第三城市辦展覽的,不一定要在最繁華的的城市展出。」
Francis Bacon《Screaming Pope》Gregor先生很記得去年倫敦的《瞬間》展覽,有多成功,「因為來人太多,它的展期延了三個月,這令我們十分興奮。」你怎解釋它成功的原因?「我想是因為作品的質素,以及它呈現的方法,我記得有個記者形容它是Real Bangers(令人興奮的事物),我們聽到都笑了,因為大家真的只有這樣才能形容這些藝術界的巨星名字,Hockney或Lucian Freud的作品不是常常展出的。世界在變,但這些大名畫家的地位都不會動搖,對於觀眾來說這個組合實在太吸睛了。」
畢卡索《Weeping Woman》1967與國巨基金會合作
「辦這個展覽的想法最初來自Hockney和國巨基金會之間的對話,這些對話已持續多年,我們理解,他們擁有對公眾來說重要且罕見的作品,我們想展出,想將作品帶到公眾面前,讓大家看到。而且,國巨基金會的收藏中有多很攝影作品,在某程度上,這種對話是看到基金會的收藏才出現的,我們圍繞它再在上面建立更多作品。」
藏品眾多,55幅作品又是怎麼選出來的?「Peter Doig 的傑作,或是Hockney的《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 人像)》,及Gerhard Richter的《Aunt Marianne》和 Andreas Gursky四幅攝影作品都是極高質的作品,展出如此珍品,市民必定大開眼界,受益匪淺,事實也證明如此!」
談到攝影與繪畫的關係,不得不提印象派,但展中就是沒有印象派作品,為什麼?「我希望有更多印象派畫家,我們非常感謝TATE屬於國家收藏網絡,所以我們確實有印象派畫家,但TATE收藏的誕生更多是在20世紀,特別是20世紀後期的作品,它涵蓋了更多領域,大概從1900年開始,這是重點。但若你剛好手上有任何印象派作品贈我,這也會很好啊。」他開始在開玩笑了!
這次展覽,由私人藏家陳泰銘創立的國巨基金會擔任了一個特別角色,不少作品都由他們借出,TATE與這些私人收藏家成立的基金會,怎樣合作?又怎選擇與誰合作?「我們經常發現,通過收藏與基金會合作可能會產生一些非常有機的敘事,一些討論,我們嘗試收購作品。我們剛剛收購了一批非常重要的Josef Koudelka攝影作品,這些作品是直接與藝術家商討的,但當我們去其他基金會和遺產時,需要與他們對話。特別是若藝術家已經去世,通常要與基金會和遺產代理人討論項目。隨着時間推移,國巨基金會作品的重要性建立起來。我們努力與某些收藏和收藏家合作,其中一個例子是來自希臘收藏家Dimitris Daskalopoulos的收藏捐贈,他居住在雅典,他捐贈的超過一百件重要的作品,10月將在 TATE Modern展出。」
Alice Neel《Puerto Rican Boys on 108th Street》1955Gregor先生說,TATE的展覽,除了倫敦以外只會頂多在國外一個城市展出,《瞬間》只會在高雄展出,沒有第三站了。問Gregor先生展覽中有沒有他自己特別印象深刻的作品,他回答:「Dorothea Lange的攝影作品《Migrant Mother》!因為這張照片中拍攝的是1936年一個移民母親,它已成了美國歷史重要的部分了。它的重要性隨時間發展變得有所不同,今天它重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它拍攝的相信是一個印第安土著,當年我們還不知道,它擁有一種紀實作品的長存價值;二,它有一種普遍的人道主義精神,我們稱為聖母馬利亞式的精神,它自展出以來,在我心中越來越珍貴。」
高雄美術館:策展必須具意義和價值
高美館前館長李玉玲去年御任,館長一職現由林羿妏代任。高雄美術館是台灣第三座公立美術館,成立於1994年,今年剛好三十周年。林館長透露,去年還在計劃今年辦什麼展時,國巨基金會的創辦人,台灣重量級收藏家陳泰銘找上高雄市市長陳其邁,問高雄有沒有興趣把TATE這個展覽從倫敦搬到高雄。因為TATE在六年前已跟高美館合作過,雙方一拍即合。
好笑的是,高雄市市長陳其邁在畫展開幕典禮上說,當初不知道陳收藏Gerhard Richter《Aunt Marianne》有多貴,問到它值多少錢,他笑說:「陳董(泰銘)回答我這畫值5,000萬美元,等於150億台幣!國巨在大高雄投資不過2,000億,相比之下,他對高雄的投資實在太少了!」基金會收藏極多,又有份量,正在台灣覓地建私人當代博物館,因為陳泰銘在高雄長大,陳其邁正遊說他把博物館建在高雄。
《瞬間》在倫敦舉辦大受歡迎,搬到高雄,只有三幅畫未能來台,其中一幅尺幅太大,一幅顏料不太穩定。林館長說,因為高美館是公立的,太商業的展覽不辦,他們重視教育,策展上不一定要符合大眾口味,但必須具意義和價值。展覽結果大受歡迎當然重要,因為要辦像TATE這規模的展覽很貴,至少要五、六千萬台幣,而且它是年度營收的重要機會。」高美館平常多辦台灣藝術家的展覽,但《瞬間》是年度重點展覽,要找企業贊助也不難。這次展覽,還得到文化部的支持。
Jeff Wall《A Sudden Gust of Wind(after Hokusai)》,仿傚北齋《駿州江尻》中風起了的情景。與私人藏家合作
創立三十年來,高美館最大的改變,是它在2017年由國家博物館(政府機關)轉為「法人」組織。未轉之前,美術館的每一個決定都要受政府限制,例如僱聘的人數,不能聘請短期合約,要聘都要聘全職,聘請後也易請難送。轉法人後做法彈性很多,人手上可靈活徵聘。
財務上也有差別,轉法人前辦特展收入都要上繳,因此沒有賺錢的動力,轉制後雖然仍然有得到政府補助,但多賺了的錢就放在美術館的帳戶裡,變成盈餘,財務上更具彈性,館長林羿妏:「大家會很努力去辦有趣的活動,吸引大家來參加,然後付費,我們從中間有一點盈餘。」當然,在宣傳、觀看人數等等方面,壓力也會更大。
她說若美術館沒轉法人,從前舉辦的活動會單一一點,例如找專家做講座,「以前辦比較硬的課程,講藝術史,真的像上課,觀眾可能會睡着,但現希望擴充觀眾群,會辦收費活動,活動必須要夠吸引力,近幾年高美館其中一個收費活動,叫做『夜行美術館』,它仿傚古代古堡的『火炬夜遊』,一個月一次找專家學者,帶30人,在美術館關門後大家先吃晚飯,然後在全關燈的美術館裡看作品,深入講解作品。這活動每次都爆滿。」
Andy Warhol《Self Portrait》(1966-1967)美術館與國巨基金會合作,館長說,當初也有擔心,「我們是公立美術館,不希望被當成是商業操作的工具,如果有人拿博物館辦展覽,抬高自己收藏的價錢,會很可怕。所以早期我們不太願意碰這一塊。」前幾年高美館舉辦了大收藏家林明哲的收藏展,反應不錯,知道他從18歲就開始收藏,一直很喜歡分享,館長說找合作對像還是會慎重,但像這樣低調又重視教育的收藏家,台灣還真不少,目前館內同時舉辦的「青春印記:收藏家龔玉葉與她的畫家朋友們」,就有女收藏家龔玉葉的眾多藝術收藏。
高雄有一個流行音樂中心,可載十萬人,館長說每次音樂中心辦大型演出,美術館的人流也會增加,所以所謂的文化藝術經濟學/文化深度遊等想法,是真實存在而可行的。像TATE這麼具吸引力的展覽,可以為高雄引來遊客,但它畢竟是極少數的重量級展覽:「國際特展比較有預算去做規劃,但是沒辦法每個展覽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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